原文附后

【翻译白话文】

为善于家，是非格简解

 

——遵守国法  一王所制定，即成为法令。不要议论难易善否，都应当遵守。至于应缴纳赋税，尤其当先凑办，以图尽早完成。宁缺其他，也先办理。不要心存侥幸，以免贻留后患。

——敬重祖先、神圣道法  凡遇到祖先祭祀茔兆，都应当供奉，尽心恭敬。我效法先人的方法，在月庄茔购置祭田（为祭祀、看墓支付费用）十亩，包括董家庄（杨寨镇）；在南坛茔（淄川南关），置祭田十亩，包括将军头（现淄川服装城）。凡春秋祭祀之需，都从上述祭田中支付。唯独马家庄茔（洪山镇）还缺，应当购置，包括前崖庄（洪山镇前来村）。你辈如果能上进，体会这个意思，增置祭田固然好，不用亲自耕种，可出租；如果现在能购置，以支付费用，是我家好子弟啊。

即
使我教诲首先应当尊敬孔子，而道家、佛教及一切各位神圣，都应当尊敬。即近来乡里老妇所尊各神，遇到了也应当尊敬以礼。虽不可沉溺其中，也不可轻视，而去
亵渎。如遇道法各种书籍，如假的置之不论；若是其有理的，都应当爱惜珍重。至于持经念咒、吃斋素食，都是善事，尽力去做最好。但不可相信近日白莲及一切外
门学说，受其迷惑，不但无益，反而有祸，妇女辈尤其应当禁戒。

——孝  孝道内容广泛，凡是应当所为的，都是孝道。而主要在于遵从父母的话，应当体会父母的心愿，至于早问安、晚报告、外出做事回来告知结果，以及问好、询问饭食，应该客气温和，应当学习讲究，以符合情理，化解不顺眼、违背常理的做法。

——悌  兄弟以和睦为主,兄
爱弟敬，自然不用多说。主要在为兄长的，要身先士卒，情意真诚，举动光明；做弟弟的即使调皮任性，长久熏陶，他也会生敬畏之心。以此而下，道理一样。应好
言相劝，约束得当，家庭之内骨肉情谊，尤其应该顺从，必须心平气和，声缓语婉。弟即使一事偶然做错，一时不明白事理，有自身正确的引导，又爱护和气，弟定
会口服心服，汲取教训，改正自己。如果相反，虽理义很正，而是以大声厉色教训，或话赶话，容易取得相反的效果；如同是一句话，以和颜悦色说出，与以急头赖
脸说出，听到的必定心情不同；即使无亲属关系的人也一样，况且骨肉之间，更应该知道。至于同母、异母的弟弟，他会依靠兄长，更应该注意，尽心扶持教诲，直
到成家立业。这虽是兄弟相处之道，也是应尽的孝道啊。假若受妇人迷惑，婢仆挑拨，即使是骨肉之间因挑唆，而不团结，也易造成自相怀疑残害；或情意淡薄，像禽兽的行为，也就没有了人理、亲情啦。稍有人心的，必定不会如此，所以不必再写了，希望你们一定不要那样做。

——尊敬长辈  包括伯父、叔父都应以父礼对待；外如本宗、外族长辈，都应当谦让恭敬，以礼相待。不能要挟，戏弄欺侮；假如遇到蛮横无理，开始适当讲理自辩，稍明即可；假如明辨不止，应当谨慎避免僵持，可听公论，不要苦苦据理相争。

——尊师择友  老
师属于三种亲近人之中，古人说：成就我，等于生我，是说老师应当受到尊敬。所以不要因为要求宽松，而心生轻慢；也不要因为要求严厉，而心生怨恨；应当重其
礼仪规矩，接受其教诲。朋友又亲近于老师，老师严厉，朋友亲近，他们都能增进自己的品德。朋友能成就我的事业，比老师更容易接近，所以应当去选择超过我
的，亲近并学习效仿。至于寻常往来朋友，遇则以礼相待，而接近则和气相处，也不可忽视。

——教诲子孙  教
诲子孙，人人知道。最近见到有教诲的，最初就错了，为何？今天的教育者，大多数教育注重督导读书。读书是教育中的一个方面，然而不是做人的根基，只注重读
书，即使科甲第一、身据显要，也必定流毒天下，贻祸家门。所以必须教育明确道理、遵守规矩，而后再诵读学习，后来才能上进，那必能造福家门、荣显亲人。能
以马文渊所谓不失为乡里善人的标准做人，我也就知足了。此等工夫，自入学以及平日，即要时时指点讲解，时间久了，就会逐步改变。虽然有性气不太好的，也必
薰陶过来。对于族中小孩，也要给他们做出表率，和气教诲，好言引导，他们会以我为是非标准，不可不计较啊。

——勤勉职业  人
生各有职业，不论士农文武，都是正业，事业有成就获得效益。虽命运不同，然而没有事业不成，应该效仿。世上没有农不勤于耕、士不勤于读，而事业有成就的。
必须全心经营，天天努力，从小到大，逐步而成。凡见到先辈或同辈有胜过自己的，要心生惭愧之心，真心学习；即使不能超过，决不甘心不如人。千万不要悠悠忽
忽，有名无实，自己后悔，让人耻笑。

——救人困苦  人
世困苦没有超过患难、饥寒、疾病。一遇到此事，逢人指望救助之心，且百倍于平时。假若漠不关心，则仁心就渐渐泯灭无余。如果遇到人患难，有能力排解，应为
他排解；有能力出脱，可为他出脱；要主持公道，分辨是非，戒除冤枉。像不能还债交齐粮食的及其此类事情，当根据其人的具体情况，酌情办理，不必显示恩情，
不可计较获利。假若遇到人饥寒，则救济权在我，当全力赈恤，此则不计较别人的善恶。遇到好人，更要委曲求全；即便是恶人，也不妨偶而救济；即使有罪大恶极
的囚徒，我偶然遇在道途困苦，不妨稍救他一时，以成全我不忍之心；而他应得的罪过，不妨让其自己承受；假若遇到疾病，则应当平日集攒好的药方，储备良药，
一遇其人，即给予帮助，不要以贫富贵贱为救助缓急的前提，不要以闲忙为资助与否的借口；若能将经验简易方，集刻发放给人，更是善事。

——戒杀放生  世
上的禽兽虫鱼，都求生怕死，与人没有不同。凡遇濒临死亡的各种动物，无论大小，都应当救护，即使花费也不要吝啬。假若小孩子无知，尤其好以杀物为游戏，都
当教导，平日禁止。遇到杀其性命，以供我口腹，尤觉惨痛，想想如何下咽，断然当一概禁绝。纵有万不得已需要，不妨从市上买。又假若把牛杀了吃肉，牛自古以
来对人功劳甚大，定当誓断绝此味，并劝人不食，不只是不杀而已。

——劝善  劝
人为善，并与人共同为善；别人听不听，我不可知，而我不可不尽我意。或因人而劝导教诲，或因遇事而诱导进入，不可因为一事而灰心，不可因为一人而改变志
向。即使遇到最不好的人，也不妨以委曲自己，引导他为善。做人要有正主意，不要反为他人所引诱。能编集善言善事，劝人更绝妙。

——存心  人的所有想法，没有不存在心中的。心存长久，不知不觉就会去做。不管有意无意做事，心要公正、人要宽厚，正如天地寒暑，不会有差错；如大地生育繁多，自然存在世上；正人名臣，光明磊落；心存刻薄的，后人也不要提倡，最应该忌讳。

——广行方便  凡日用寻常之事很多，碍路的一块石头，摆正、放在路边；一座位的方便、一句话的宽慰、一文钱的救济，更正一错别字，缝补一针线及施舍一杯水、一碗汤，都是与人方便；借别人物，比自己的还要爱惜；有琐碎事相求，而不怕麻烦帮人忙之类，都是。

——养成俭朴  凡衣帽、饮食、居处、日用都不能肮脏吝啬，然而必须俭约而为；可继承古人保守做法，不益铺张显摆；虽祭祀也是二盘，况且一身用度；大多待客，以精洁为主；享用以干净为主；慎不可不量力，而妄学奢侈浪费。

——爱惜物力  爱
惜物力与俭朴之事，稍有不同。所有俭朴者大的方面不去奢侈，此则又存在于享用之中，而加之检惜。如先人所谓竹头、木屑都有用。俗语所谓：“十粒米酿不成一
滴酒”，怎能随意抛撒，要爱惜物力；反之即为铺张浪费。习惯上浪费觉察不到的很多，见无知少年吃馒头，必弃皮；食饼必弃边，后来贫穷不堪。最近听说贵人妾
死，而又复生说：“阴曹官责怪她费茶费水。”正是这种报应（过去的迷信说法）。

——保全别人  保全别人与救济相同，而有所不同。救济相对那是已发生而言，保全是即将发生而言。救助将要发生的恩德，更是大于已发生的。譬如别人骨肉将分离，产业将破落，妇女被逼将失节，及官宦后裔子女不是自己原因而将流落，都应以怜悯之心，极力救助。

——忍耐  人
能忍耐有气量最难，尤其是少年。无论一时的愤怒，还是骄横之气突发，追究其祸害，烦恼缠绕，过后非常后悔。如果我执理很正，别人强加，最难忍受，如能强忍
屈从过去，稍后，平心静气想想，减少了很多纷纭曲折，不止是减少灾难，还自己省事，也有不少受用啊！古人所说：“开始忍于表面，最终忍让在心，不能不
学”。

——谦退  过
刚必折。好刚（逞强好胜）者目中无人，一味心高气硬，无论高于我者，低于我者，等于我者，概以此对待。两刚相遇，必有一伤。所以说：“强硬者必遇其敌，反
而能救之者，则是谦退”。人应该修炼品德、约束言行，也不宜太谦虚退让。然而气过猛，志过强，是让人心中羡慕；前面修炼品德假如不够，则其终归还要谦退。
我在处理人事中间，往往礼让，未曾见自卑，而果真自卑的。过去有大官，对一群老人尽礼，有的人就说：“我性恶对人无礼，从不克制自己”。你的行为对人无
礼，必定是不肯谦退。又有过去的圣贤说：“功名要看后面的；德业要看前面的”。又说：“一人胜我，你琢磨这句话，你已经是在谦退，而是是自己谦退”。

——检讨细微言行  《论
语》说：“细微言行不注重，连累大德”。时刻注意细微言行，平时则不需再过分注意；没有犯大错，而终身不会有错；偶而作错，似乎无妨，然而今日做一事，因
为无伤大雅而为之，明日又以一事，无伤大雅而为之，积少成多，累轻致重，而又况且处事圆滑，必流于习气而无法挽回，所以平时处事应谨慎。这样的错误在喜
怒、赏罚、酒色、财气中都有，而怒骂、财色其中最多。所以怒则盛气凌人，骂则痛快淋漓，所以多不觉过分。财物则注重高息放债，注重于以本求利的借口；色相
则有婢妇妪孺，借口以买身养身之说，一切外表漂亮、能说会道的女子，都容易让人动心，都容易败坏品德；还有量斗的大小，称量的多少，银色的高低，挣钱的多
寡，都最易忽视，而更容易犯错，不细细检查，也就不知错在那里。

——改正错误  人如有过，好像是坏了品行，然而圣人也不能无过。但贵能知过、能改正。知错就该，则所知者自觉改正，错误是成人需要经历的过程。不知不改就是愚能，知错能改则为圣人。《诗经》说：“为圣不忘戒除狂妄，存圣心做圣事，必须时刻牢记”。

——保重身体  做父母的都是忧虑孩子有病，而风寒暑湿，都是身体应承受的。怎能自身既受痛苦，而又让父母忧虑呢？凡一点不注意，进而致累终身；数口不注意，而致成大害，都应当考虑周全。

——量力而行  为善名声，人人羡慕。如果羡慕的人多去注重浮饰表面，虚多实少，指望去欺人耳目，实际怎能欺得了人，只不过是自欺。做事必须时时在心，事事积累，量力而行，宁愿使人有不知之处，不可有炫耀过实之处，不可逞强好胜，而不自量力。

——戒除虚伪  虚伪之人，往往灵巧的讨人喜欢，嘴巴甜蜜，容易亲近。不关别人信与不信，都是用这种办法。初次相见，认为可以依托；不久，其本态就会暴露，确实让人讨厌，后虽有一二实处，人也将因为以前事，而不再相信。俗话说：虚假作为整日劳心，此法不算聪明；但不能不防。

——体恤下人  孔
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而陶渊明给儿子送仆人时说：“人都是孩子”。琢磨琢磨，就知道待承的方法。主要作出榜样，不要轻视；施以恩德，不要刻薄；
让其知道规矩威严，不能紊乱。至于那些对子弟的虐待和对妇女的非刑，绝对应禁止。他们筋力的劳损、疾病的困苦、家庭忧虑无处诉说，都应当去体恤拯救。遇到
犯小错，则应宽慰教育；大错则及时驱逐，以防大祸。假若受其行为迷惑影响，话语所左右，都以为是有道理，而听之任之，则会断绝我骨肉，疏远我亲友。如果这
样，必须不要轻信，应严厉喝斥。若得罪我，可以饶恕；若得罪亲人知己，不可饶恕。这道理一定要记牢，对待外人也一样。

——接待里党  乡里之间，应当和睦为主。然而一村当中，必定有地痞无赖，无论如何与其交往，必受其害；即使少与其来往，也必受拖累；此种人应该随机对待，也要以礼相待。我自己与之和睦恭敬相处，采用救济、扶正的方法。

——训导妻子  妇
人好阴险嫉妒，不懂道理，十人有九人听她们的话，而受其牵制。矫正又多会出现偏差，训导最是难事，必须亲身示范，正面引导，和气对待。身正则生敬佩之心，
和气则容易亲近。佩服与亲近，尔后寻机训导，会有效果。还须事事注意，处处留心，忽略其小节，整治其大纲，不久就可享受安静的福分。然而必在最初娶进时，
即以晓之以礼，动之以情，以规矩约束，防止她任意胡为，后可逐渐训导。假如最初失误，将终身受其拖累祸害。

——爱惜字纸  昔人记，王孝先因为爱惜字纸而出生，都是因为尊敬名教，虽点画不敢亵渎，前代圣人都非常重视。若遇到零散的片纸只字，即付之水火，不要听其狼籍。此不过一举手之力，一句话之劳，还怕不能为吗。

——戒言语玩笑  祸
端发生，言语是导火索，训斥人能生祸，直爽也能生祸，况且当人此时情面丧失，避忌也可生祸；即使好言说重了，也可酿祸。应当选择适当话言，不可话语锋利、
锋芒毕露，就行了；即使其人不好，你好话说到了点上，事理也就明白了。过去有人说，听上去就像听到父母的名字亲切。如果光顾去说，别人不一定信服，如家人
之间，偶尔举止也要戒除疾言厉语。在大庭广众中，即使有人对己这样，可笑笑应付。遇到开玩笑，直爽挖苦，不妨心里发笑。有时是污言秽语，毫无遮拦，小节不
顾可铸大错，或者激怒成怨，我不愿你们有这些毛病。又如公庭之上，僚友之间，也都玩笑为时尚，我很不赞成。你们未必这样，一旦有，请想一想这些道理。

——处事详审  遇
事应明白道理，聪明人都是如此，不然则欲速则不达。我常遇事而无可下手处，前思后想，仍无下手处；有时思考良久，忽有一隙可入，因而寻机去做，事情办成。
过去有问处事之法，回答说：“缓”。问的人又说：“怎能教我迟缓误事”。但是想想多少事，不是因慌张而坏事。也即俗语所说：“宁肯耽迟、不去耽错”。

——立志  释
道叫做发心，儒家叫做立志。万事都由立志而成志。不立即甘为人下，不能提倡。立志之人，俗所谓有血性、有气性，真正男子汉。认的真、咬的定，见贤思齐，深
思力行，百折不回，三军难夺；希望不达圣贤不停。人们佩服其气节，老天也似乎知道其心，即便开始，便不再停止。所以说：“有志者，事竟成”。

天
定人事，君修条目。哲人说过：“功过写百行，做人当自勉。功劳所有，不过圣贤”。惟恐人们不去做，借用“功劳”的美名，去诱导上进。其实也是指是非多错，
而所列以上数款，遵守为是，反之为非。虽以上不囊括所有，然而可因此推之，可概括思路。每款下，略解其义，以开发你心，务必念念不忘，醒悟事理，事事检
点。我敢说：“这是追求圣贤做人的基础，不外乎这些”。或者说：“不能这样做，还能怎样做？”为啥这样说：“做人无论善恶、不同做法，即使志同道合，而见
识也有浅深，气魄分大小，怎能使人人都一样。要归结于心理的判断会不相同，若相同就没有是非判断”。你祖父教诲我说：“人不能什么都遵循，人要做到无愧于
心。如何无愧于心？如果无愧于心，就能做的正确。人果真能无愧于心？这可质问其妻子；质问妻子无愧了，可再质问众人；质问众人无愧了，即可质问天地；无愧
于人到无愧天地，就真做到无愧了。这些不过理想中，一念之心而已”。过去有人梦到有人把辣椒寄存在他家，而偷着用，醒来惭愧。很生气地说：“为何我心里不
干净，原来是他人求梦中检验”。把握好这才能真正做到对家、对国、对天地无愧。我既然说这话，我必须自勉。也希望你们勉励自己，达到遇事好坏多寡，必将功
与过按上述是非标准，辨别确定。

 

原文：

为善于家是非格解略

 

遵国法一王所制即为定令勿论难易善否皆当恪遵至于赋税尤当先期凑办以图早完宁缺他务以先了此勿希心侥悻苟免以贻悔害敬重祖先神圣道法凡
遇祖先祭祀茔兆皆当洁品馔竭恭敬余效昔人法于月庄茔置祭田十亩附董家庄于南坛茔置祭田十亩附将军头凡春秋祭祀之需皆取办于此独马家庄茔尚缺当必置之附前崖
庄汝辈倘能上进体此意增田立法固好不即力耕种此现在者立籍以时其出入亦佳子弟也若夫吾教固尊孔子而道释及一切诸神圣皆当尊之敬之即近日里妪所事诸神遇之亦
当尊敬以礼虽不可昵而媚之亦不可轻而亵之也如遇道法诸书其伪者置之不论其有理者皆当爱惜珍重至于持经咒吃斋素皆是善事力行之极佳但不可信近日白莲及一切妄
捏诸门受其眩惑不惟无益而反有祸妇女辈尤宜禁戒孝孝之道甚广凡所为是者皆孝道也而大要在遵亲命当体亲心至昏定晨省之仪出命返面之节以及问安视膳下气怡声皆当演习讲究以顺情理之安以化鄙倍之气悌兄弟以和为主,兄
爱弟敬固不待言大要尤在为兄者以身先倡率其情意笃挚举动光明为弟者虽顽劣熏陶久之自无不生敬畏层次而下皆可观感若德行相劝过失相规家庭之内骨肉之谊尤易顺
从然须要心平气和声缓语婉弟即一事偶错一时未明乃既畏其正又爱其和无不倾心降气以从戒勉不然虽理义甚正而以大声厉色行之或至相激而益生背驰如同是此一句话
以柔声笑颜出之与以疾声暴颜出之听之者必不同情即无关之人皆然而骨肉之间愈可知矣至同母异母幼弟所赖于兄长匪细尤宜加意尽心扶持教诲俾至成立此尤以悌道而
尽孝道也若信闺闼之惑婢仆之挑即骨肉而好为唆激之词以相离间至自相疑害或情意漠不相关者殆禽兽之行绝无人理稍有人心者必不如此固不必书以为尔等戒也尊敬长上除诸父皆宜以父礼事之外如本宗外族尊长皆当谦卑恭敬以礼相待勿得少有挟恃横生玩侮倘或以横逆相加初宜以理自辩稍明即已倘相加无已当谨避之以听公论勿苦苦恃理相较尊师择友师属在三之谊又昔人云成我等于生我皆言师之当尊故勿以宽而生慢勿以严而生怨皆当重其仪节受其教诲友又切于师师严而友亲其进我之德成我之业较师尤易故当择胜我者亲就而取法之至于寻常往来之友遇则待之以礼而接之以和亦不可忽也教诲子孙教
诲子孙人人知之乃近见教诲者最初即差了路头何也今之教者大抵勤督之读书耳读书岂不是教中一事然无做人根基而只督之读书即发科甲据显要亦必流毒天下贻祸家门
故必教以明道理守规矩而后以诵读课之后来能上进必能造福显亲不亦马文渊所谓不失为乡里善人足矣此等工夫自入学以及日用即宜时时指点讲习久之不觉自化虽有性
气不佳者亦必薰陶过来矣至若族中卑幼亦必正容以示之和气以接之善言以诱之其以我为是非可不计也勤勉职业人生各有职业勿论士农文武皆为正业业成而获效虽有命数然未有业不成而可望效者亦未有农不勤于耕士不勤于读而业可成者必心心不忘日日不怠从容渐积以几其成凡见先辈或同辈之胜己者生惭愧心生效法心虽不能胜之决不可甘不如人慎勿悠悠忽忽有名无实遗己之悔遗人之笑救人苦厄人
世苦厄无过患难饥寒疾病一当其事逢人望救之心百倍于平常若漠不动念则仁心渐渐澌灭无余而人心亦渐渐澌灭无余矣若遇人患难力可为排解即为排解力可为出脱即为
出脱如力持公道剖白冤枉代不能完债完粮者完债完粮之类但当酌其人于事之当否不必市恩不可计利若遇人饥寒则济之权在我当力为赈恤此则不计人之善恶善者当曲为
曲全恶者亦不妨偶而救济如即有罪大恶极之囚我偶遇其道途颠连不妨稍救其一时以全我不忍而其应得之罪不妨仍听其自受若疾病则当平日集善方储良药一遇其人即行
检与勿以贫富贵贱为缓急勿以闲忙为勤怠若能将经验简易方集刻施人者尤为善事戒杀放生世
上禽兽虫鱼其护生惧死与人无异凡遇濒死诸物无论大小俱当救护即有费勿惜若小儿辈无知尤好以杀物为戏皆当教之平日禁之当时至杀其性命以供我口腹尤觉惨痛思之
岂能下咽断当一概禁绝纵有不得已之需不妨取充市上又若牛为食之所由来其为功于人甚大决当誓断此味并劝人勿食不止不杀而已劝善劝人为善是与人共为善也人听不听不可知而我不可不尽我之意或因人而劝诲或因事而诱进不可因一事而灰心不可因一人而阻志即最不善之人亦不妨以身曲为接引只要有主意不要反为他所引耳能编集善言善事劝人尤妙存心人之所莫不本于存心心存既久自不觉行之随心存心要正要厚正如天斯寒暑不忒厚如地斯生育繁多尝见世上即正人名臣磊落显赫心存刻薄者后人亦不昌最宜忌之广行方便凡日用寻常如云碍路之一石正攲侧之一杌一语之宽慰一钱之济急正一字之讹补一线之隙及施一杯之水一盏之汤借人物而惜之倍于己有琐求而不惮为人忙之类皆是务习俭约凡衣冠饮食居处日用虽不可龌龊鄙吝然务须俭约以为可继古人时绌不敢举赢虽祭亦以二簋况一身用度之间乎！大抵待客以精洁为主享用以干净为主慎不可不量力而妄学侈大也爱惜物力爱
惜物力亦俭约之事而有不同盖俭者大段不敢奢侈此则又于合享用之中而加之检惜如昔人所谓竹头木屑皆为有用俗语所谓十粒米成不的一滴酒奈何抛撒者其意也爱惜物
力反之即为暴殄天物习而不察者众见无知少年食馒头必弃其皮食饼必弃其边后来贫穷不堪近时贵人妾死而复生者言冥官责其费茶费水正是此等报应保全诸人保全诸人亦与救济同而微不同彼就已然者言此就将然者言之也救将然之德更大于已然如人骨肉之将离产业之将倾妇女逼勒之将失节及宦裔子女非其不肖自致而将流落皆宜以怜悯心极力救之忍耐忍耐性气最难而少年尤甚无论一朝之忿客气突发究之祸害烦恼牵缠过后悔之无极即我执理甚正人之所加最难忍受者能强著屈抑过去少旋气平思之省了多少纷纭曲折不止敌灾星只自省事便有无穷受用矣古人所谓始忍于面终忍于心不可不学也谦退过
刚必折好刚者目中无人一味心高气硬无论高于我者下于我者等于我者概以此加之两刚相遇必至于伤故曰强梁者必遇其敌而反而救之者则谦退是也人惟修德制行不宜太
谦退耳然气则猛志则强而心中欣慕前修若将不及则其心终谦退也余则处人行事之间循循好礼曾未见自卑而果卑者昔有大僚尽礼于群叟有言之者曰吾性恶无礼于人非矫
行也夫行无礼于人者必不肯谦退者也又昔贤之言曰功名视后面的德业视前面的又曰一夫胜予参详于此等语不觉其谦退而自谦退矣检细行语
曰细行不矜致累大德细行者持之则是不持之未遂至于大过而终不能不以为非偶为之似亦无伤然今日以一事为无伤而为之明日又以一事为无伤而为之积少成多累轻为重
而又况心熟机滑必流而莫挽乎故以矜也此等喜怒赏罚酒色财气皆有而怒骂财色间尤多盖怒则气方炎炎骂则心多恨恨故多不觉过节财则重息放债狃于以本求利之辞色则
婢妇妪孺狃于买身养身之说一切优童词妇皆易动心皆易败德又斗斛之参差等称之大小银色之高低钱折之多寡皆最易忽而易犯者不细检之亦不觉其为非也改过人至有过似坏品行然圣人不能无过但贵能知能改耳积知积改则所知者化而所改者存是过乃成人之机也不知不改则为愚能知能改则为圣经曰维圣罔念作狂维狂克念作圣不可不熟察焉保身父母惟其疾之忧而风寒暑湿皆身受之奈何身既受其痛苦而又贻父母以虑乎凡一节之稍流而致累终身数口之不节而致成大害者皆当兢兢虑之力实行为善之名人之所慕慕之多浮饰表暴虚多实少欺人耳目其实何尝欺得人止自欺耳必时时在心事事积累宁使有人不及知之处不可有炫耀过实之处戒虚伪虚伪之人灵巧可喜呫附可亲不问人信与不信而皆以此施之初亦见为可以依托未几而其本态尽露殊觉可憎可恨后虽有一二实处人亦将以前事而不信之矣所谓作伪心劳日拙也可不戒乎体恤下人孔
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而渊明送仆于子曰此亦人子也酌此则得待之之法矣大抵示之以体勿亵施之以恩勿刻悚之以法勿紊至于子弟之虐使妇女之非刑绝宜痛禁而筋力
之劳瘁疾病之困苦家恤之无告则当体恤拯济遇小过则示而宽之教之大过则断而逐之无酿他祸若其浸润之挑激肤受之诉言皆以小信小忠行之听之则绝我骨肉疏我亲友如
有此等必严叱勿信而得罪于我可恕得罪于亲知不可恕之言尤当念之客户亦然接待里党乡里之间自宜和睦为主然一村之中必有无赖恶少无论与之款洽必受其殃即少与周旋亦必受其累此辈宜随其分而示以礼体余自必以油油与处而以相恤相扶为正化诱内人妇
人阴妒无知十人而九听之则受其制矫之又多过其偏化诱最为难事须身率之以正而意接之以和正则有畏和则相亲畏与亲合而后化诱之机可施也又须事事加意时时留心略
其小节整其大纲庶几可冀安静之福然必初娶之时即接之以礼洽之以情以规矩树之防以作为服其意则后可渐驯倘失之于初将终身受其累害矣惜字纸昔人记王孝先因惜字纸而生盖谓尊敬名教虽点画不敢亵者前圣亦重之若遇片纸只字之零残者即付之水火勿听其狼籍此不过一举手之力一发声之劳何惮而不为之耶戒言语戏谑祸之生也则言语以为阶讦固生祸直亦生祸况当此时人情偶失避忌亦可生祸甚或诲言峻历亦可酿祸当择言而发不则效摩兜坚可也若人之不善即得
之甚的知之甚真昔人谓闻之如闻父母之名耳可得而闻口不可得而道如骨肉家庭之间偶举为戒则可广众之中即有言及者嘿嘿焉而已至戏谑者或快语冷语忍俊不禁或秽语
恶语肆口无忌小则积而成疏大或激而成怨不怨尔曹之有之也又若公庭之上僚友之间今皆以此相尚予甚不以为然尔曹未必有此一日倘或有之愿思此言也处事详审事来即应惟理明才长者斯应之各当耳不然欲速了反致不了予尝遇事之无可下手处即思之亦绝无可下手处矣乃思之既久而忽有一隙可入因而导之事随以济昔有问处事之法者曰缓问者少之曰何尝教公迟缓误事但思何事不被慌张坏了此即俗语所谓宁耽迟莫耽错也立志释
道谓之发心吾儒谓之立志万事皆由立志而成志不立即甘为人下而不辞矣立志之人俗所谓有血性有气性男子是也认的真咬的定见贤思齐深思力行百折不回三军难夺希贤
不至贤不已希圣不至圣不已人逊其气天亦似鉴其衷即得手后犹不肯便息故曰有志者事竟成太微君所示人迁改条目曰功过格百行皆人所当自勉功于何有不过圣贤恐人不
行借一功之美字以诱进之其实止是是非非而已右数款遵之为是反之为非虽不尽于此然因此推之可概思也每款下略解其义以开发汝心务期念念猛省事事检点敢曰为圣为
贤而为人之基固已定于此矣或曰行此而不能人尽无异词若何曰人无论善恶异路即同志合方而识见有浅深气魄有大小焉得人人而齐之要归于此心之理之是处无不同无不
同既无不是也汝大父之教予曰人不能一一皆徇乎人要期其无愧于心而止夫无愧于心者无愧于心之同然而是者也人苟真能无愧于心斯可质之妻子无愧质之妻子无愧者斯
可质之众人无愧质之众人无愧者即可质之天地无愧夫人至无愧天地亦云可矣而止不过梦寐中一念心之所是而已昔有人梦有寄椒于其家而窃用之者醒而愧愤欲绝曰何我
心之不净乃尔人求于梦寐中把捉得定斯真可对家邦天地而无惭矣吾既为此格吾必自勉亦望汝曹勉之至一事之分数多寡则功过格所定可参